真鸟囝天团(??点击加入)
专栏作者:星云
95后中文系菜鸟一只/福州土著/努力摆脱“两个声”的福州话学习者/荔枝肉*唯。
△配音真鸟囝BB酱(提示:点击文中蓝色图标,可跳转福州话字词释义及读音)问:福州小孩是怎么长大的?本人答曰:被福州话吐槽着长大的。出生于福州土著家庭,从小接收的来自长辈们的福州话吐槽“攻击”必然少不了。回顾我的“被吐槽史”,第一个让我至今印象深刻的是“heu53”。小时候是个爱美爱娇的小姑娘,热爱裙子与头花,沉迷于披着床单扮公主。如此爱美之人,盛暑天气出门郊游竟绝不戴帽子,因为不怕晒黑吗?非也非也,因为戴帽子会弄乱戴了满头的蝴蝶发卡。舅妈当时笑言:诸娘囝野heu53”。
是世乇?福州幼崽警觉,听着不像好话,但舅妈的神态叫我想起每当我穿着裙子对着镜子“嘻哩嘻哩”地傻笑的时候,妈妈笑着吐槽我的话:“臭美!”
和出现在同一个语境里的往往还有“嬝”,基本用于形容我穿着新裙子戴了满头花,喜不自胜、满脸是牙地满屋子乱扭的姿态,“嬝来嬝去”。这个词直到现在依然出现率极高——当奶奶买菜回来发现,早晨就说要出门的我竟还在挑衣服化妆时,耳畔就会开始回荡来自奶奶的嘲讽:
“嬝半日嬝儥出台呵。”幼崽逐渐长大,进化成为凶猛的食肉动物,进食成为我每天最期待的环节之一。年纪不大,要求不少,自诩为对食物有绝对需求的美食家,但核心原则只是无肉不欢罢了。常常上桌看到今天又没有爱吃的肉菜,登时大失所望写在脸上,随之便要遭到奶奶一顿教育:
“汝真其号来‘呆鸭食好粟’。”但其实我是公认的很好养的小孩,追求归追求,真正吃起来其实也不挑,家里只要一喊开饭,我积极无人能敌,从上桌第一人吃到桌上只剩我一人。饭桌上妈妈为培养我做家务的能力设局,提出最后下桌者洗碗,我当即一改细嚼慢咽之态,光速扒饭,溜之大吉。妈妈无语,吐槽我是——“讲食龙过山,讲做会?跉”。后来想起来,大概就跟读书时老师吐槽我们“下课一条龙,上课一条虫”有得一拼。作为曾经一顿饭能干掉三十个饺子的大胃小学生,囿于年龄限制实际上也干不了或干不清楚多少活,常被爸爸嘲讽为:“食其大饲料,叫其猪囝声。”某天爹妈在阳台议论什么时候请外婆来家煎蛏卷吃,我从房间里一跃而起,拉开窗:“蛏卷?世乇蛏卷?”据爹妈后来形容我当时破窗而出的神态——“野伓是形,耳做??。”猪囝吃货人设不倒。回顾我的成长历程,福州话吐槽出镜率极高,一举一动似乎都能随时触发长辈们的福州话金句开关,总有那么一句话在等着我。吐槽归吐槽,却从无恶意,想想嬉笑怒骂间,原来也灌满了一耳朵子的福州话,在异乡求学生活时偶然脑子里冒出一句,仍觉分外亲切。福州吐槽举个栗子:诸娘囝会这满heu53。做事计野妮,嬝半日嬝儥出台呵。呆鸭食好粟。讲食龙过山,讲做会?跉。食其大饲料,叫其猪囝声。注:heu53,也有观点认为这一本字是“姣”。本文采用的是民间俗字“”。(关于什么是“俗字”,请看福州晚报2月23日A7版《那些奇奇怪怪的福州字是什么来头》。)福州晚报官方文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