真鸟囝天团（??点击加入）
专栏作者：吴俊达
00后，准大学生/自豪的“两个声”福州话学习者。以生长在福州为荣，希望我们这一代和下一代会讲福州话，真鸟囝天团成员。
△配音真鸟囝张定邦（小提示：点击文中蓝色图标，可跳转福州话字词释义及读音）说起福州话，你的第一印象是什么？相信很多人都觉得福州话和普通话差异颇大，不好学。我曾教我高中同学说福州话，他们学得磕磕绊绊，慨叹“比英语难多了，声调太多，韵母难读”。其实，不光是后生囝觉得福州话不易学，就连语言大师赵元任也这么认为。原藉江苏的赵元任是学习方言的天才式人物。从童年时代起，他就留心各地口音，并且模仿得有模有样。他幼时辗转于天津、河北多地。因此，咿呀学语之时，他便会说“不完全”的北京话、天津话、河北话，还跟着姑妈表弟学会了常熟话。六岁从私塾老师那里学会用常州方言诵读四书五经。十三岁迁至苏州又学会苏州话，在美国念书以及回国工作期间又从同学朋友那里学会了多种方言。关于他的语言天赋，有件趣事：年英国哲学家罗素来清华参观讲学，赵元任当翻译，陪同罗素周游全国，每到一个地方，就用当地方言翻译。有一次陪罗素经上海去湖南长沙，赵元任利用坐船的三四天时间学了湖南话。到了长沙，他便使用刚学来的湖南话给罗素做翻译。一次演讲后，有学生竟问赵元任是湖南哪县人，可见其学习方言速度之快。赵元任对各地方言都如此热爱，自然是不会“放过”福州话的。那么，他对福州话有什么看法呢？其实，赵元任年轻时就接触过福州话。他13岁回到常州由伯母照管，伯母在福州住过多年，赵元任跟她学了一点福州话。次年，赵元任考入南京江南高等学校预科，他同寝室的同学邵绳武是福州人，两个人互相学习对方的家乡方言。在南京3年期间，赵元任从同学那里学到了更多更全的福州话。但赵元任学福州话恐怕并不轻松。因为在他回忆中，小时候听伯母说福州话是“我一个字也听不懂”；后来他还对陈立鸥说，：“中国方言最难最复杂的，恐怕要算是福州话了。”究其原因，主要是福州话有着复杂的连读音变，通常一个词语中的声母、韵母、声调会发生规律性的变化。比如说，福州话中，“好”发音为ho33，“食”发音为sieh5，可是“好食”（即好吃）一词发音却是ho21lieh5，两个字发音都变了。赵元任曾感叹：“福州语音的变化，是中国方言中变化最复杂的语音系统之一。”不过，赵元任并未放弃对福州话的研究。他的一个博士生，后来成为汉学家的罗杰瑞（JerryNorman），就以闽语为毕生探索的领域。在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，罗杰瑞与陈宝琛之子陈立鸥一起上赵元任的课程，记了两个学期的福州话，自此与闽语结缘。因为福州话语音变化复杂，赵元任鼓励他们编一本福州话课本，这就是后来的《闽语入门》。在书的序言中，两位作者特地感谢赵元任的鼓励和指导。
《闽语入门》与
《我的语言自传》影印
编写《闽语入门》的几年时间里，罗杰瑞学会了福州话。闽语后来成为罗杰瑞毕生研究的重心，与他参与编写这本教材不无关系。罗杰瑞说，他懂得最多的闽语还是福州话。在此基础上，他又调查了许多闽北等地的方言，据此构拟出原始闽语，成为这一领域的开创者。读到这里，觉得福州话难学的朋友们可以松一口气，毕竟语言大师赵元任教授也觉得难。但是，即便福州话如此难学，赵元任也未放弃学习研究。就连语言学家也重视福州话，我们福州人自己可不能丢了。我想，福州话的“难点”恰恰也是其有趣之处、独特之处。我们还是要认真学习，以传承文脉，在更大范围延续福州话的生命力。（文中注音采用的是福州话拼音方案，参考福建人民出版社年版《福州方言词典》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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